2010年3月18日 星期四

東東呀~東東~  1991年 158師的回憶















一位志 願從軍及退伍多年的中年男子軍旅回憶


IQ71的少校副營長

2009/12/13 01:23

這位副營長是我在小金門及屏東時的副營長,專修班 出身,
在軍中輩分極高,民80年時,聽聞他的同學已幹到上校旅長了!
而他的智商真是71嗎?
這是民82年從屏東○師師部參一科傳出的消息,後我遇見參一科某O官時,
問一問此事,某O官說沒錯喔!
而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某日,副營長去了參一科,輩分高的他,自己翻起全師軍官資料,
突然說道:這是誰呀?智商只有七十一。
語畢,科裡軍官都看著他,聽說科長也抬起了頭,
他又接著說:原來是我自己喔!這話一完,整個參一科哄堂大笑,
而副營長悻悻然步出參一科辦公室。

但為何他會出現在我的軍旅回憶呢?
得從小金門說起,連上同僚張排長養了條狗,聽說他調至小金後就開始養牠,
這條狗不像其他的狗,並不太扮演軍犬的角色,
唯一跟軍事有關的是部隊在訓練手榴彈投擲時,當弟兄奮力丟出訓練用手榴 彈,
牠會將手榴彈咬回交給投擲者,而張排與牠它相處的方式,也就像與家人一 樣!
到了民80年年底,張排要輪調回台灣,
失去主人的狗,在金門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千方百計就是無法以正式管道帶狗返台,
後來想出,利用運補時,將狗託付給料羅辦事處人員,再拜託金門民眾帶往台 灣。
沒多久人狗相繼的都離開了小金門,但不久後,不幸的消息傳來,
副營長因公也去了料辦處,遇到這隻狗,
他當然認得這狗,但他卻將狗綁在吉普車後將牠拖死。

我後於民81年春調回屏東〈仍與該副營長同營〉,
在營部掛名後勤官1個月時〈後調副連長〉,
副營長大言不慚的告訴我這件事,還說張排寫信來罵他,
副營長滔滔不絕的說,這件事違反規定,
他說話時,我想起民80年秋,營長返台休假時,他代理營長期間,
下了電話紀錄給各連,當安官拿著電話紀錄給我時〈我背值星〉,
我不禁睜大了眼,上面寫著:各連於今日1700時,送2條狗至營部。
記得當時,我是交待常備士官處理這事。
我冷冷的看著副營長,也沒答腔,一會藉故離開了。
這位副營長的模樣,與北海小英雄的爸爸很像,不過當然沒留鬍子,臉上盡是 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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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第一次在無意間看到上面這篇呂排所貼的文章,

我真的好感動,竟然這世上還有人記得這件事情,

偶爾,我都會拿出"東東"的相片凝視好久.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但我始終沒有忘記她,

東東原來是兵器排的狗,專門跟排兵晚上去顧潛伏哨的,

不知怎麼原因,被老士官長討厭了(記得士官長姓林),

老是綁在我們補給排辦公室後頭,三餐不繼,

有一頓沒一頓的她,餓得皮包骨,

我看她可憐,在小金門又寂寞,就每天早上拿吃剩的水煮蛋給他吃,

想不到她居然會對我搖尾巴,還學會了騰空接蛋這玩意兒,

日久生情,經得兵器排的同意,她就從兵器排調來我們補給排了.

每天跟著我們排上一起上下班,晚上陪我去查哨,平日就負責營區的安全守衛,

東東陪我去查哨時,總喜歡走在我前面,當遇上潛伏狗時,就可以發揮護主的功能,

而且她可以感覺到無形的,當我們在深夜一同經過某一些特定的地點,

我會覺得有點毛骨聳然時,她總會同時低聲的咆哮.把背上整排的毛豎起,

這時就要記得趕緊向伸手不見五指的方位,舉手敬禮,

口中不斷的向英靈們道歉請安,便能人鬼相安無事,也不再害怕.

每每夜行軍時,在湖井頭會哨,可以休息片刻,我總是躺在東東的身上,

以犬腹為枕,抱著五七式步槍,小睡十分鐘.就這樣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半.

東東住在我的寢室裡,晚上衛兵來叫查哨時,常追著人家跑

有一次不小心咬傷一個士兵,害我賠錢還送他去黃厝醫院打針.

太凶是她唯一的小缺點.

80年底輪調回去台灣時,本是託一位補給排的金門籍同事幫忙,

聽說可以代為用商船運到台灣.結果後來傳來惡耗,就如同上面信件所說的,

副營長在料羅辦事處用吉普車把他處決了,因為他曾經吠過他(或者咬過他?)

隔了一道海,接到同事們的來信,信中正訴說著這件慘事,

那時真的欲哭無淚,感覺是我害死了東東,

副營長平常就是混吃等死的料,怎麼會把他安插在保修部隊,真奇怪?

什麼專業都不會的人,只會破壞補保紀律,賣弄人際關係,專A我們的料件......

四物湯小狗是他的最愛,只要冬天一到,那小狗們就等著倒大楣.


後來,我們在台灣又遇上了好多次
那時我已在高保廠,後來又調台南汽車支援連,
原來烈嶼主支連的幹部後來很多都調回台南廠
(原9201汽車連,後來變成9401聯保廠)
每月召開的補保座談會,每季的地區補保座談,
都會和各被支援單位面對面互"嗆"作業上的是是非非.

在高保廠的補保座談會中,就遇到這個副營長,想閃也閃不掉,
只好隨便跟他哈啦一下,他大約知道我很幹他,就一直陪笑臉.
並且說,要幫我弄到陸軍官校後勤科去....拜託,
我那時都是地區聯保廠的主任了

那時他那虛偽謙卑的嘴臉....皮笑肉不笑,我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

但,我真的忘了他的名字了,
記不起來,也好.(陳@幸...忍不住又想到了)

一輩子忘不了在小金的故事
東東和我的好朋友們.您們可好?





雜牌軍大逃殺          by        Nick的葫東街31號9樓




2010年3月16日 星期二

主支連 回憶滿載 158師的回憶








想い出がいっぱい

作詞:阿木燿子 作曲:鈴木キサブロー 
演唱:下川みくに(下川美娜)

古(ふる)いアルバムの中(なか)に
這本泛黃的舊相冊裡
隠(かく)れて想い出(おもいで)がいっぱい
珍藏著你滿滿的回憶
無邪気(むじゃき)な笑顔(えがお)の下(した)の
那一張張天真的笑臉下
日付(ひづ)けは遥(はる)かなメモリー
標註的日期是遙遠的回憶
時(とき)は無限(むげん)のつながりで
時光始终永無止境地延續
終(お)わりを思(おも)いもしないね
所以對於結束  不會介意吧
手(て)に届(とど)く宇宙(うちゅう)は 限(かぎ)りなく澄 (す)んで
伸手搆得到的宇宙是那樣的清澈無比
君(きみ)を包(つつ)んでいた
環繞  守望着你
※大人(おとな)の階段(かいだん)昇(のぼ)る
即使你輕踏上成長的階梯
君(きみ)はまだシンデレラさ
却仍憧憬着灰姑娘的物語
幸福(しあわせ)は誰(だれ)かがきっと
依然相信總有一天王子會带着幸福一同来臨
運(はこ)んでくれると信(しん)じてるね
你還這麼相信著吧
少女(しょうじょ)だったといつの日(ひ)か 想(おも)う時 (とき)がくるのさ
有一天你也不禁會憶起少女情懷的往昔

キラリ木曳(こも)れ陽(び)のような
宛如樹梢間灑下的絢爛光彩
眩(まぶ)しい想い出(おもいで)がいっぱい
那樣耀眼眩目的回憶
一人(ひとり)だけ横(よこ)向(む)く
數也數不清紀念相片裡只有你一人
記念写真(きねんしゃしん)だね

恋(こい)を夢見(ゆめみ)る頃(ころ)
側過了頭去那還是希冀著戀愛的年紀
硝子(ガラス)の階段(かいだん)降(お)りる
即使你走下了玻璃的階梯
硝子(ガラス)の靴(くつ)シンデレラさ
依舊留戀著水晶鞋的灰姑娘
踊(おど)り場(ば)で足(あし)を止(と)めて
不肯離去舞池裡翩翩的身影戛然而止
時計(とけい)の音(おと)気(き)にしている
不知12點的鐘聲何時會響起
少女(しょうじょ)だったと懐(なつか)しく 振(ふ)り向 (む)く日(ひ)があるのさ
終有一天你也會懷念的回首   懷念那一段少女的往昔









看著相片,
回憶如潮水,起起落落之間,
竟找不到可以下筆的位置
用這首歌來代表此刻的複雜心情吧





向曾經在麒麟山主支連服役的朋友們致敬!

79~80年在主支連補給排的同事們,大家還好嗎?

陳金生士官長  余志誠上士

王建霖 李牧伯 陳建仲 徐國裕
謝育成 吳懿珉 陳恭群 張青華
黃信道 鄭耀政 李秉修 黃國強
王孝光(管制室)郭明華 許俊德
李政輝 張夢綦 呂俊傑 林青松
鄭聖傑 陳春明 張世憲 張志良
陳玉鐘 陳志仁 黃恭賜 丁明旭
凃傳貴


想い出がいっぱい H2O


東林運動場的噴漆示範 1990年 158師的回憶





1990年三月,由支援營與 砲指部在東林運動場合辦的大型裝備噴漆示範.










































純相片,不作說明,
當年只有示範時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拍照.
看看下面保防工作第三項.
(不過高賓演習時,我看那些高賓和政戰蝴蝶科的,都拍得很高興啊)








1990年四月底高裝檢完畢後,夏天很快就要來了,

同年5月17日,草綠服胸口的金三角旁,總算由49改綉52!


79年四月廿七日調回到烈嶼支援補辦室的彈辦室,任彈藥官.
五月十七日派任支援營主支連的補給排排長,
開始掌管三級車兵戰工通化經的零件補給作業,
這時才算真正回歸到兵工官科的老本行.
雖然出操,體能鍛鍊,夜行軍一樣都沒漏掉,
甚至還要去九宮海邊打花崗石,回來舖工廠的地坪,
但主支連裡都是CCIT的學長,總算不用再任人欺負了.

那時師部參四科的大後勤官,整整大我十屆的老學長,
張文龍少校剛好準備要退伍了,他跑來主支連找我,
說師裡的補保作業不可中斷,要我當他的徒弟,
在一二級裡苦鬥了半年的我,剛好熟悉基層作業的弊端,
於是一老一少一輛小車,利用公餘時間跑遍了全師的各單位二級廠,
一個一個業務士慢慢的輔導,逐步走向正常作業,
當然是教導正確的補保常識,但為了配合上級的督導,
也要教他們如何匯整所有的表單,若有無法搭配的地方,
還是要將漏失的資料補齊全(呵呵,還是作假呀....)
我站在一旁看老學長如何教士兵填寫各式表單與作業程序,
有那些容易出錯,被抓到有問題的,全部要記在缺失表中,
晚上回到主支連,等大家都休息了,就要拿出我的補保作業手冊,
開始從第一頁慢慢讀起,把白天看到的檢查實況與缺失,
和書裡提到的相關規定做一個連結,想想應該要如何去改進,
隔了一個星期再回到同一單位複查,看看業務士改進的狀況,
如此一來,不僅基層單位的作業狀況大大改善,
我自己的本職學能也在短期內達到了一個很不錯的狀況.
老學長經常會勉勵我,要好好的對待手下的兵,視他們如親兄弟,
他也常給我機會教育,要我想辦法在法規與現況中,自己開一條路出來,
並把他所熟悉的技能與經驗全部傳授給我.

這一段期間,是初下部隊過得最充實的一段日子,
也再次建立起自信心,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用的好軍官,
在三級廠的作業中,不只盯著同事辦理補給事宜,還要求他們要善待下級,
大家都一樣當兵,不應該把階級分得那麼清楚.
總希望我們三級可以滿足所有二級的需求,
讓二級來洽公,不用再看臉色,也不用請涼水,
一樣可以獲得良好的服務.

那是一段走路有風的美好日子.

呂排,我要開始貼主連的相片了













Good-byeシーズン

作曲:鈴木キサブロー
作詞:山川啓介

ガラス細工の都会(まち)に
夏の終わりの雨
君の横顔に 退屈が翳(かげ)る

とてもきれいになったね
知らない女(ひと)のよう
心でぼくは サヨナラを言うよ

Woo Baby この都会(まち)を出てゆくぼくと
新しい愛 目で追う君

Good-bye Seasonいつか
住所のない手紙
Season 君の扉に届くだろう
ああ つらいけれど今夜は
ソファーで眠るよ

ちょうど4年たつね
君と出会ってから
兄妹みたいに 若さを歩いた

最初のキスはぼくが
教えてあげたけど
今では君が 教えるジェラシー

Woo Baby 学園祭のポスターに
1年前の 二人がいる

Good-bye Season君はもう
夢を卒業
Season ぼくは自由を追いかける
ああ 誰のせいでもないさ
大人になるのは

Good-bye Season まだ青い
季節のように
Season 気の早い枯葉が濡れる
ああ 息を呑むほど君は
美しくなれよ


2010年3月15日 星期一

莫名奇妙的高裝檢 1990年 158師的回憶



早說過,生活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我最怕的是莫名其妙及官大學問大!

當投身到步兵營時,
從來沒有想像過一個單位的裝備,
可以破爛至此,是因為駐守在大膽島太久了,
缺乏整補嗎?我所管轄的二級廠支援了五個連級單位,
當我打開二級業務士的補保作業卷宗夾時,
一整片空白讓我慌了.
那時離高裝檢大約四個多月吧.

旅營級的長官,只求裝備及業務檢查可以過關.
不管用什麼卑鄙手段都可以,最好不要去煩到他們.

我們在學校時花了兩年學習的微積分和英文物理化學理哲學,
對我們要怎麼去整頓一個二級廠,根本沒有幫助,
在兵工學校(後勤學校)分科教育的三個月,
雖然有教導簡單的基本常識及一般裝備的介紹,
但那些對繁重的後勤補保作業來講,勉強算是開始沾醬油而已.

從12月9日登上大金門,到12月30日的日記,
可以看出我的雄心壯志已經萎縮到快要看不見了.
只想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攤在面前的二級廠,簡直跟一具腐爛的屍體沒什麼兩樣,
要我立即搞好它,包含業務及裝備,足以通過總部裝備檢查,
就像叫一個實習醫生,要把死人回春,再變成國色天香的模特兒,
當時完全沒有經驗的我,領到的人生第一筆薪水1萬8,
剛剛好丟到這一攤屍水中,化整為零了.

 

當我發現三信心只剩下(對自己有信心)還活著之後.
一切重頭學起,是唯一的辦法,
問老兵?他待退中,給我裝瘋賣傻!
問新兵?他說學長教我這樣做就對.

無可奈何,只好看著部頒檢查要項,一項一項自已慢慢摸索.
我們早期的補保作業是延用來自美軍的系統管理,
美國軍人實事求是,凡事按步就班:

一件軍品的維修流程(下面已簡化50%,看不懂也沒有關係)
每一個裝備 都有使用記錄,記載哩程時數或者擊發數,
然後裝備損壞或故障,要填具檢修單,請領料件自行維修,
若損壞項目超出一級保養範圍,就要向二級提出申請檢修,
裝備要辦理停用,要鑑定,要按技術書刊的頁次,找到料件的料號,
填具申請單提出料件申請,這時技術書刊要有借閱記錄,
然後二級的補給士要在時效內找到庫存料件,
(若無庫存,則由補給士向三級廠提出申請)
並且由二級保修士馬上開具派工單,領料件,進行維修,
維修前要向工具士借用工具,每一項工具都要有借用記錄,
維修的人要有專長資格證明(另要有專長訓練計劃與執行考核),
什麼時候開始修,什麼時候修完,要在規定的時限之內完成,
修完之後,要有檢驗,檢驗又要借檢驗儀器,要有記錄用,
還要借閱技術書刊佐證檢驗過程不是唬弄,
依2404表再檢查一次原缺失改進情況.
ok了,辦理出廠,通知領回.

每一次都要這樣完整的程序,數十種表單都要按日期編號來歸檔,
為的是方便各級檢查官來抽查,看看二級廠有沒有”正常作業 ”?
以上講訴的只是業務中的一小項而已,
還有庫存清點,經常項目與必須項目的存量建立,列管可修件繳回.......

如鵝毛般繁瑣的層層手續,原來是維謢裝備的好方法,
但台灣人太聰明了,把一切麻煩手續都跳過去,讓過去!


旅長的車下午就壞了,明天早上馬上要用,怎麼辦?
您還堅持要填單子嗎><”
明天沒有修出來,讓他的車子乖乖上路,

他馬上會來一通電話記錄,要您跑步帶殺聲馬上過去,
見到長官如同雷公一般,瞪大雙眼問:車子為什麼修不好?
你默不吭聲,好像啞巴吃黃蓮.他一時怒火中燒,
問候你父母好不好,不然就是一直操我家的雞巴毛.
最後給您一個期限,我管你那麼多,再修不好記過處份.
雷公打雷打完了,
你只能像一隻夾尾巴的狗,垂頭喪氣的走五公里回去.
嘴裡默唸fuck,當成答數.

一想到恐怖的經驗,背脊起了一陣寒意,
好像生命受到了威脅,丟下手邊的工作
馬上衝到庫房找料件,那裡壞了就先領料再說,
沒有料件有四種方法,第一種,拆其他的車子零件,
第二種,找其他馬吉的二級廠先借一下.
第三種,找三級廠的庫房人員,抱大腿,請他先救命.
第四種,趕緊自已出錢去外頭買料件.

於是那輛指揮車在晚上準時開回去,沒有說一聲謝謝!

所有的一連貫手續,業務士自已想辦法補起來.
那些表單要填?那些簿冊要登記?那些手續要補辦?要像電腦一樣記清楚.
再找時間一項一項補起來.

時間呢?早上要跑步5000m,打掃,然後是各種公差勤務出不完,
下午也許有戰鬥課目要訓練,或者構工,不然又是體能訓練.
晚上吃過飯,輔仔好不容易有時間,找大家作一些政戰業績,
轉眼八點,九點過了,有排哨的去上哨,
沒有排哨的回到集用場還要輪安官接電話.
操了一天大家都累死了,誰還有精神在那裡作假,補填鬼申請表?
還借技術書刊和工具哩........
窩在地下屋裡,就著小燈泡把書局買的小本的,
翻一遍,復習一下人體器官的正確位置,
一根煙還沒有抽完,周公就叫去單兵基本教練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而老兵們荒唐的夜生活,可能現在才要開始.

 

由於種種現實環境的逼迫,
於是補保作業大家亂成一團,
我在開始介入之後,就慢慢發現這一切問題,大多來自於官大學問大,
越大的官,越瞧不起基層作業,他們認為那是簡單的手續,
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去做,只要弄個講習示範
把一些表單教案弄得漂漂亮亮,找所有的主官主管來看一下,
然後集中所有的業務士做一個講習,大家就應該可以做到一百分的要求.


各營做示範,各旅做示範,
最後師部再來一個擴大示範.
然後所有的三級人員及參四科開始下來一個個單位督導.
看看基層單位有沒有依規定(正常作業)?
拿著檢查表一項一項核對.
這一查就知道那一個單位作假第一名了.
最不會作假的,狀況一大堆,
等檢查官走了,單位主官及排長士官長全被叫去夾軟蛋.

『我管你那麼多!!』

長官拍著桌子怒吼著.

『你他媽的,馬上給我改進!!不然等著記過!』

於是只好學學其他單位,
集合全營的業務士來一個統一作業,
應該說是統一造假作業!

鉅細靡遺的造假,就從一級保修記錄開始偽造起.
累積了一個星期的不眠不休加班之後,
二級廠的業務,終於好像有一點起死回生了,
每一項作業都是厚厚一冊表單備查,不知道寫掉多少簿冊?
自己花錢新買的卷宗夾,一式擺開,多麼壯觀.
原來國軍的精實是這樣來的呀.

年輕的少尉,終於茅塞頓開. 

 

除了各種補保資料的造假匯整之外,
我們集用場最重要的工作,
是陳列所有車輛及隨車工具受檢.
以前受過的訓,說外島的鹽份重,防鏽重要,
所以我決定找駕駛和技工把卡車重新噴漆,
依照有關技術手冊上的規定指示,
我們把一輛兩噸半的卡車大部分解.
連後頭的寶墊都拆了下來.
先把原來的漆都磨掉,不平整的部位再重新補土,
重新噴上紅丹漆,完成防鏽處理.
不該噴漆的地方,用報紙仔細的貼起來,
不能貼紙的位置則抹上厚厚的黃油,
再花一整天的功夫,買了好多虹牌橄欖綠油漆,
慢慢的噴,噴得很漂亮。
噴完了,再請連上派人支援,把那厚重的寶墊給抬了回去。
(後來才發現,其他單位都是直接把車洗一洗,再重噴一層綠漆而已)
((有的單位,更神勇,鏽到破爛的地方,直接貼上厚紙板,補土,然後噴漆))

結果差不多都忙完了,高裝檢日期也到了。
受檢前一天,營部後勤官陳威良跑來跟我講,
旅部覺得我們裝備太爛了,決定由八營代表474R受檢。
所以我們要把狀況較好的車輛集中一下,
重新噴上八營的車號,然後送到八營的集用場去。
(我心中打了好多問號?)
管他的,檢查官不要來最好了。
聽長官的話,再急著把一些妥善的車輛給重新噴上車號,
這一忙又弄了一整夜,天快亮才把所有的事都就定位。

79年4月24日

高裝檢這一天早上,累到爬不起來。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外頭的安官衝了進來地下屋,
跟我說:排耶,大事不好了,檢查官來了!

我一聽,魂飛魄散,用跳的,從房間彈了出去,
直往廣場衝,來不及了,一個檢查官和一個政戰的,
己經下車了,說什麼八營找不到缺失,不能交差,
所以要來這裡檢查一下。
像是被鬼魂牽引一般,他們什麼都沒有看,
往相思林深處走去,那裡都是我們在種芋頭和地瓜的地方耶。
踩到便便我可不管。
沒有多久,他們從林子深處拎了一袋東西走出來,
用力丟上吉普車,說了一句:私藏料件,重大缺失!

吉普車發動,車上的人看了我一眼,
”謝謝長官!”我大聲喊著.
M151排氣管冒出一陣青煙,這兩位總部檢查官像一陣風似走了,
留我一人站在集用場,舉手的敬禮姿勢一直沒有放下來。
太陽好大,有點頭暈,
心想四月的風,怎麼還是那麼的冷。

軍旅生涯的第一場敗仗,9BHQ集用場


以上是20年前的故事,如果現在還有雷同,不干我任何事。

惦記這一些

是否該結束 還是會再繼續
把一切都寫在胸口
靜靜的走過

在什麼時候
能夠再有一些關懷
讓我升起心中的太陽
一切都更美好

喔 不要說
別說那角落太孤寂
雖沒有妳的夢 也會有我的歌

喔 不要說
別說那過去太擁擠
那很久很久的事
我會
惦記著一些

2010年3月14日 星期日

後勤官科菜排的地獄 后湖集用場 1990年 158師的回憶





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卷當年拍的底片,
趕緊拿去給相片行再沖洗一份,那小姐皺著眉頭說:底片顏色都跑掉了!
我告訴她說:廿年的底片,這樣很正常,給它洗出來沒有關係~
她嘴巴張得好大....好像可以咬住一顆蘋果.

很期待當年是拍了什麼東東?

隔了半天,拿到手的第一張相片,就是這張C130 運輸機飛越頭上的相片.
突然間,我好像聽到了那巨大的聲響,再度轟隆隆地掠過耳際.

后湖的位置,就在跑道一旁,每天只要是能見度好的晴天,
一早就可以看到飛機一架架的起起落落,
機場就在不遠處,但是飛機是看得到卻坐不到,
這對遠遊在外島的阿兵哥來說,真的是最諷刺的一件事情.

頭次來金門的前半年,我經常這樣站在集用場的黃土地上,
仰著頭,目迎目送這樣看著飛機,從我頭上飛過,
心裡偶爾會幻想第一次返台假是什麼樣的光景?
看著看著,一陣風砂吹了過來,眼睛怪難受的.

但絶大多數的時間,我都像一隻蒼蠅一樣,
忙碌的在二級廠與營部之間飛來飛去,
幹嘛?蒼蠅可以幹嘛><”  
不就是 瞎忙?

隔了廿年了,真該用心來講一些真話.



介紹一下 二級廠的同事,左起 :
張文流,葉王文輝,朱滄海,(?)
(下面是充電士 蘇璽瀚?)
抱歉,隔太久,有些人的名字我己經記不得了.

葉王文輝,我對他印象極深,平日極少說話,
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叨著煙,全身沾滿油污的在車腳下修車.
當他要退伍的那一天早上,仍然躺在黃泥上,修著那輛陪了他兩年的爛車.
好像心中掛念著什麼,無法斷然割捨,
後來看到同梯退伍的人都要坐車去料羅搭船了,
我們直催,不走就來不及了,他才依依不捨的揹著背包離去.
這讓我對老兵有了一個重新的定意,
這樣的老兵,才值得尊敬!



記得是住在鳳山的陳崇熙?,
專長修理機車,很古意的年輕人.
好像是車材補給士!




我們偉大的高治民上士(回台灣後,升士官長)

後面的朱滄海(左)是開兩噸半大卡車的高手,
個頭瘦瘦小小的娃娃臉,開起車來,跟殺手一樣.
記憶中,他老是咬著檳榔,嘴唇都是紅色的.




駕駛是營部的?
後面那輛是 3/4t的載重車,算古董級的。 




蘇璽瀚?的徒弟?
應該是工具士  李爵全

還有一位印象很深的駕駛,姓劉?宏。
我真該記住他的名字!
當年菜排的我,除了查哨,值星,最常被派去押車.
只要當天旅部或營部有派車,派車單上通常都是註記由我押車.
坐在兩噸半M35A2的助手座,協助駕駛注意行車安全.
押車好玩嗎?說真的一點都不好玩.

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就要起床,穿上單薄的綉著金三角與49的夾克
沒有刷牙沒有洗臉,冷得直打哆嗦,摸著黑來到駐車場.
這時駕駛也差不多來到了卡車旁.
他很恭敬的從駕駛室裡拿出三柱香,
黑暗中,打火機,卡察一聲,燃起了香.
他走到卡車前,立正站好,肅穆的對著車頭拜了幾拜.
儀式簡單而隆重.接著爬上駕駛座,
把三柱香插在駕駛座中間的檔風玻璃處,
那兒有一個自製的香座,香火開始散發一種沈穩的力量,
彷彿神明有靈己經透過裊裊的香煙,開始陪伴我們一整天的工作.

接著他點火發動引擎,起動馬達劇烈的運轉著,
車頭隨之不斷搖晃,幾經掙扎呻吟之後,轟的一聲,引擎發動了.
踩了數下油門,卡車清了清喉嚨,怠速順暢多了,
他從座椅下方,拿出了一台破舊的卡閘式音響,接上小喇叭.
再拿出一百零一捲的錄音帶:王傑 一場遊戲一場夢
插入錄音帶座中,把聲音扭轉到可以蓋過引擎的噪音為止,
放掉手剎車,踩下離合器,排入二檔,油門一摧,
渦輪略帶尖銳的聲音,緩緩隨著引擎轉速的提升而拔高.
於是我們緩緩駛入了黑暗的濃霧中.
眼前只有兩道微弱的黃光.投射在模糊一片的墨色樹海之中。

不要談什麼分離 我不會因為這樣而哭泣
那只是昨夜的一場夢而已

不要說願不願意 我不會因為這樣而在意
那只是昨夜的一場遊戲......


當年公車的路線圖,應該跟現今路線相同。
我們的路線,不外乎就是在這一條路上,然後到料羅灣,
然後再到水頭碼頭,不斷的載人載貨,出公差。




當年集用場,同一天拍攝的相片,還原了本來的色調。
也是我自己在當時留下來的唯一一張集用場相片。
車子一線陳列,前面擺著隨車工具,幹嘛?
當然是準備高級裝備檢查(防衛部的裝備檢查)





地獄在那裡?
就在自己的心中吧!
請看:

莫名奇妙的高裝檢 1990年 158師的回憶


謝謝當年一同走過困苦時代的伙伴們
高治民上士
李爵全 王仁宗 劉宏祐 黃振德
蔡宜榮 李俊育 朱滄海 蘇保福
郭正斌 王裕應 李建志 陳明泉
李國鑑 陳崇熙 候坤廷 邱正通
林江俊 涂傳貴
 


2010年3月13日 星期六

土溝藝術工坊 春之茶宴




在春天的陽光下最適合

品茶

賞樂

由陳永興建築師主持的..

水牛設計部落水牛建築師事務所

為了迎接2010春天的到來

在土溝的田中央      候老師藝術工坊所舉辦的   春之茶宴








永安國小的新校舍設計

小朋友說:如果校園裡有一個鋼彈保衛著

那就好玩多了

除了鋼彈之外,

如果還可以安排一條淺淺的小水圳流經校園,那又更美了.

不只可以玩水,觀察生態,還可以..............



台灣南部的孩子,

因為有了泥土和陽光還有濃濃的人情,而茁壯長大.

在生長的過程中,熱情與憨厚早已深深灌注在我們的靈魂當中.

因此就算去到那陰森殘酷的水 泥森林當中,

不管再怎麼忙碌,只要一停下來,那以往的童年美好,就會悄悄浮上心頭,

安慰那顆不斷跳動的寂寞的心.

您會這樣開心,是有理由的.

下一回,大聲 吶喊吧

雖然昨天還是那麼的冷洌

但今天的氣候怡人

剛好適合玩水

春天真的來到人間了

願大家都平安健康快樂




相關文章:
2009年土溝 藝術工坊 春之茶宴







12月9日難忘的那一天 1989年 158師的回憶

1989年12月7日的日記,

記錄著即將離開本島,前往金門的心情.





怨念之艦.....526    by  

Nick的葫東街31號9 樓





事隔一年之後,1990年的回憶!

在更遠的另一個島上 烈嶼,懷想1989年的往事.






事隔廿年之後,2010年的回憶!

回到原來出生的島上,懷想當年的往事.


民國七十八年,那年夏末結束在兵工學校的分科訓練後,
在員樹林畢業前,中正堂裡抽了一支簽,上頭只標了”158”三個字,
看到人家同學都 抽汽基處,兵整中心,再不然也是一些聽過的四級保修廠。
或者是台灣各地有名氣的師級單位。168師是澎湖吧。那也不錯。
可是158是什麼 鬼地方,問了同學,居然沒有人知道。
回到學生連,問了長官才知道是小金門。嚇了一大跳!
靠,只比抽中"反共救國軍"好一點點。

放完畢業假,放多少天?早就忘了。
只知道各自找單位報到,同學們從此分散到台灣各處。
不同的單位,造就了往後不同的命運.
我 們抽中金馬獎的,去馬祖就到基隆去,去金門的則到高雄壽山報到.

當時,心想著,去了前線,不知道有沒有命活著回來台灣?
所以是抱 著訣別的心情,向家人告別.
一進到壽山,向雙親揮手再見,
一道帶刺的鐵門在身後重重關上.
把我們和社會隔離了,這一隔離,讓人生 從此走向了不同的世界.

圍牆中,處處紅字標示著<此地等同前線><不假離營視同敵前逃亡>
早秋的天氣,讓那一年的壽山,吹著七涼 的風.
我們在等船運兵的日子裡,只能眼巴巴望著外頭的花花世界,
可以寫信,不能打電話,一等足足等了三天.
晚上坐在籃球場上, 就可以看見那美麗的高雄夜景.
霓虹燈閃閃爍爍的夜世界,對沒有社會經驗的我,沒有什麼吸引力,
只想早一點到單位報到.早一點領薪水.
望穿千水,總算等到了大船入港.

一大早,和少數同學揹著黃埔大背包.
辦妥了登船手續之後,就上 船.
小兵們擠在大艙中,幸運的我有自己的小艙房,
領了口糧和罐頭,只能呆坐著等出航,
一個小小的厚實的圓窗,
讓我可以看 台灣最後一眼.

當汽笛響起時,己是夕陽時刻.
船緩緩駛出高雄港,整座都市都沈浸在金黃光澤中,
當燈塔從眼前閃過時,我才 真正有了一絲絲離別的傷感.
台灣越來越小,終究成為一道墨綠的影子,消失在黑暗的海平面上。

入夜後的大船上,輕輕擺動著的是游子 的心,
不安和擔心,正左擁右抱著我。
在這樣的氛圍中,好不容易入睡了。
等再醒來時。。。。下著雨的料羅灣已經浮在眼前。

真的永遠忘不了,是抱著殉國的心情,踏上金門土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