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3日 星期三

百年打鐵舖





「機械化後,駛犁、拿鋤頭的人少,都沒用了!」
多年的打鐵技術敵不過時代變遷,在父親和弟弟相繼去世後,
為保留家傳行業,七十八歳的蘇福山老師傅已經打了一甲子的鐵
仍堅持繼續做下去,成為六甲鄉僅存的百年打鐵舖。

蘇福山百年打鐵舖   by  人間福報






一大早.當打鐵舖屋頂的煙囪剛開始冒出一陣陣青煙,
我走進暗暗的舖裡,老師傅剛從古厝裡走了出來.

”老師(鰓)耶...我要一支鋤頭公!”

老師傅眼睛閃過一絲光芒 ”好!我拿給你!”

”你甘是內山來耶..好久沒有人這樣講了”

一支七百元.純手工打造的鋤頭公,在暗紅色的地磚上閃耀著一絲銀光.
老師傅一邊把鋤頭公遞給我,一邊這樣問著.

火爐昇起了火,土炭變得火紅,此時正是忙碌一天的開始
老師傅回過頭,走到爐前,片刻不得閒的開始上起自己的班  

”老師(鰓)耶...借我拍一下!”
 
老師傅沒有講什麼話,揮了揮手,繼續他的工作。





火爐裡掛滿了待修的農具,土炭從下方不斷升溫加熱著。
老師傅一邊工作,一邊講:
"現在工廠都大量生產,還有大陸進口的農具,價格都很便宜
 這種手工打造的,費時又費工,早就跟不上時代了 "
"還好有些老主顧,用不慣機械生產的,都拿回來這裡調整 "
"還有一些山裡較節儉的老農,把工具弄壞了,捨不得丟掉,拿來修理 "

於是老打鐵舖就這樣在歷史的夾縫中,時代巨輪的滾動碾壓下,苟延殘喘的留了下來.

我在一旁默默的望著老師傅工作著.
偶爾舉起相機,捕捉他認真盯著刀具的神韻.
地上一塊又一塊被踩凹的百年紅磚.樑柱被時光磨損到只下最堅硬的木心.
都默默陳述著這裡的人生故事.
若不是鏗鏘有力的打鐵聲,迴響在媽祖廟前,安靜冷洌的空氣裡.
時間彷彿就在這個角落暫停了.

老師傅揮動著榔頭用力敲打時.臉上的肌肉隨之不斷顫抖著.
我的心情也跟著打鐵的節奏,一下又一下猛烈跳動著.

老舖刻苦存在,不再只是為了艱辛謀生,
時有時無的收入,勉強湊合的生活著.
都不減老人服務老顧客的熱情.
他用一生的性命,堅守著薪火相傳.





台南市升格成為五都之一
號稱是台灣的京都
真該好好關懷一下這些珍貴的國寶級文化活資產

2011年2月17日 星期四

一切都是緣份







〈四隨〉是林清玄菩提系列的佛學散文,隨喜、隨業、隨順、隨緣。

「隨」字,意喻著生活上的輕鬆自在,不執著,不刻意,在隨順自然的生命中,達觀、樂天、開朗而知足。這是生命的學問,也是人們一輩子都在細細品味,甚至努力修習的學分。

    現代人忙碌的生活中,常常忘了自己,也有時太過強調自己,忽略身邊週遭出現的一景一物。「每個存在都有它的價值和意義」,因此我們必須學會用欣賞的角度去看待它,不論順遂或困厄,不論歡喜或悲傷,人生的風景永遠是充滿著各種丰姿,以不同的面貌向你展示,都在在啟示著生命的可貴和不凡。

 

     四隨      作者:林清玄

         隨 喜

  在通化街入夜以後,常常有一位乞者,從陰暗的街巷中冒出來。

  乞者的雙腿齊根而斷,他用厚厚包著棉布的手掌走路。他雙手一撐,身子一頓就騰空而起,然後身體向一尺前的地方撲跌而去,用斷腿處點地,挫了一下,雙手再往前撐。

  他一走路幾乎是要驚動整條街的。

  因為他在手腕的地方綁了一個小鋁盆,那鋁盆綁的位置太低了,他一「走路」,就打到地面咚咚作響,彷彿是在提醒過路的人,不要忘了把錢放在他的鋁盆裡面。

  大部分人聽到咚咚的鋁盆聲,俯身一望,,看到時而浮起時而頓挫的身影,都會發出一聲驚詫的嘆息。但是,也是大部份的人,嘆息一聲,就抬頭彷彿未曾看見什麼的走過去了。只有極少極少的人,懷著一種悲憫的神情,給他很少的布施。

  人們的冷漠和他的鋁盆聲一樣令人驚詫!不過如果我們再仔細看看通化夜市,就知道再悲慘的形影,人們已經見慣了。短短的通化街,就有好幾個行動不便、 肢體殘缺的人在賣獎券,有一位點油燈彈月琴的老人盲婦,一位頭大如斗四肢萎縮攤在木板上的孩子,一位軟腳全身不停打擺的青年,一位口水像河流一般流淌的小女孩,還有好幾位神智紛亂來回穿梭終夜胡言的人......這些景象,使人們因習慣了苦難而逐漸把慈悲蓋在冷漠的一個角落。

  那無腿的人是通化街裡落難的乞者之一,不會引起特別的注意,因此他的鋁盆長是空著的。他為了引起人們的注意,有時故意來回迅速的走動,一浮一頓,一頓一浮......。有時候站在街邊,聽到那急促敲著地面的鋁盆聲,可以聽見他心底多麼悲切的渴盼。

  他恆常戴著一頂斗笠,灰黑的,有幾莖草片翻捲了起來,我們站著往下看,永遠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那有些破敗的斗笠。

  有一次,我帶著孩子逛通化夜市,忍不住多放了一些錢在那游動的鋁盆裡,無腿者停了下來,孩子突然對我說:「爸爸,這沒有腳的伯伯笑了,在說謝謝!」這時我才發現孩子站著的身高正與無腿的人一般高,想是看見他的表情了。無腿者聽見孩子的話,抬起頭來看我,我才看清他的臉粗黑,整個被風霜淹漬,厚而僵硬,是長久沒有使用過表情的那種。後來,他的眼睛和我的眼睛相遇,我看見了這一直在夜色中被淹沒的眼睛,透射出一種溫暖的光芒,彷彿在對我說話。

  在那一刻,我幾乎能體會到他的心情,這種心情使我有著悲痛與溫柔交錯的酸楚。然後他的鋁盆又響了起來,向街的那頭響過去,我的胸腔就隨他頓挫頓浮的身影而搖晃起來。

  我呆立在街邊,想著,在某一個層次上,我們都是無腳的人,如果沒有人與人之間的溫暖與關愛,我們根本就沒有力量走路,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我們見到了令我們同情的人而行布施之時,我們等於在同情自己,同情我們生活在這苦痛的人間,同情一切不能離苦的眾生。倘若我們的布施使眾生得一絲喜悅溫暖之情,這布施不論多少就有了動人的質地,因為眾生之喜就是我們之喜,所以佛教裡把布施、供養稱為「隨喜」。

  這隨喜,有一種非凡之美,他不是同情、不是悲憫,而是因眾生喜而喜,就好像在連綿的陰雨之間讓我們看見一道精燦的彩虹升起,不知道陰雨中有彩虹的人就不會有隨喜的心情。因為我們知道有彩虹,所以我們布施時應懷著感恩,不應稍有輕慢。

  我想起經典上那偉大充滿了莊嚴的維摩詰居士,在一個動人的聚會裡,有人供養他一些精美無比的瓔珞,他把瓔珞分成兩分,一分供養難勝如來佛,一分布施給聚會裡最卑下的乞者,然後他用一種威儀無匹的聲音說:「若施主等心施一最下乞人,猶如如來福田之相,無所分別,等於大悲,不求果報,是則名約具足法施。」

  他甚至警策的說,那些在我們身旁一切來乞求的人。都是位不可思議解脫菩薩境界的菩薩來示現的,他們是來考驗我們的悲心與菩提心,使我們從世俗的淪落中超拔出來。我們若因乞求而布施來植福德,我們自己也只是個乞求的人,我們若看乞者也是菩薩,布施而懷恩,就更能使我們走出迷失的津渡。

  我們布施時應懷著最深的感恩,感恩我們是布施者,而不是乞求的人;感恩那些穢陋殘疾的人,使我們警醒,認清這是不完滿的的世界,我們也只是一個不完滿的人。「一切菩薩所修無量難行苦行,志求無上正等菩提,廣大功得,我皆隨喜。如果虛空界盡、眾生界盡、眾生煩惱盡,我此隨喜無有窮盡。」

  我想,懷著同情、懷著悲憫,甚至懷著苦痛、懷著鄙夷來注視那些需要關愛的人,那不是隨喜,唯有懷著感恩與菩提,使我們清和柔軟,才是真隨喜。



          隨 業

打開孩子的餅乾盒子,在角落的地方看到一隻蟑螂。

那蟑螂靜地浮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我看著這隻見到人不逃跑的蟑螂而感到驚詫的時候,突然看見蟑螂的前端裂了開來,探出一個純白色的頭與觸鬚,接著,牠用力掙扎著把身軀緩緩地蠕動出來,那麼專心,那麼努力,使我不敢驚動牠,靜靜蹲下來觀察牠的舉動。

  這蟑螂顯然是要從牠破舊的軀殼中蛻變出來,牠找到餅乾盒的角落脫殼,一定認為這是絕對的安全之地,不想被我偶然發現,不知道牠的心理有多麼的心焦。可是再心焦也沒有用,牠仍然要按照一定的程序,先把頭伸出,把腳小心的一隻隻拔出來,一共花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蟑螂才完全從牠的殼用力走出來,那最後一刻真是美,是石破天驚的,有一種縱躍的姿勢。我幾乎可以聽見牠喘息的聲音,牠也不並不立刻逃走,只是用牠的觸鬚小心翼翼的探著新的空氣、新的環境。

  新出殼的蟑螂引起我的嘆息,牠是純白的幾近於沒有一絲雜質,牠的身體有白玉一樣半透明的精純的光澤。這日常引起我們厭恨的蟑螂,如果我們把所有對蟑螂既有的觀感全部摒除,我們可以說那蟑螂有著非凡的驚人之美,就如同是草地上新蛻出的翠綠的草蟬一樣。

  當我看到被牠脫除的那污跡斑斑的舊殼,我覺得這初初鑽出的白色小蟑螂也是乾淨的,對人沒有一絲害處。對於這純美乾淨的蟑螂,我們幾乎難以下手去傷害牠的生命。

  後來,我養了那蟑螂一小段時間,眼見他從純白變成灰色,再變成灰黑色,那是轉瞬間的事了。隨著蟑螂的成長,牠慢慢地從安靜的探觸而成為鬼頭鬼腦的樣子,不安的在餅乾盒裡騷爬,一見到人或見到光,牠就不安焦急的想要逃離那個盒子。

  最後,我把牠放走了,放走的那一天,牠迅速從桌底穿過,往垃圾桶的方向遁去了。

  接下來好幾天,我每次看到德國種的小蟑螂,總是禁不住的想,到底這裡面,那一隻是我曾看過牠美麗的面目,被我養過的那隻純白的蟑螂呢?我無法分辨,也不須去分辨,因為在滿地亂爬的蟑螂裡,他們的長相都一樣,牠們的習氣都一樣,牠們的命運也是非常類似的。

  牠們總是生活在陰暗的角落,害怕光明的照耀,牠們或在陰溝、或在垃圾堆裡度過牠們平凡而骯髒的一生。假如他們跑到人的家裡,等待他們的是克蟑、毒藥、殺蟲劑,還有用牠們的性費洛姆做成來誘捕牠們的蟑螂屋,以及隨時踩下的巨腳,擎空打擊的拖鞋,使牠們在一擊之下屍骨無存。

  這樣想來,生為蟑螂是非常可悲而值得同情的,牠們是真正的「流浪生死,隨業浮沉」,這每一隻蟑螂是從那裡來投生的呢?牠們短暫的生死之後,又到那裡去流浪呢?牠們隨業力的流轉到什麼時候才會終結呢?為什麼沒有一隻蟑螂能維持牠出生時純白、乾淨的美麗呢?

  這無非都是業。

  無非是一個不可知的背負。

  我們拼命保護那些瀕臨絕種的美麗動物,那些動物還是絕種了。我們拼命創造各種方法來消滅蟑螂,蟑螂卻從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

  這也是業,美麗的消失是業,醜陋的增加是業,我們如何才能從業裡超拔出來呢?從蟑螂,我們也看出了某種人生。



          隨 順

在和平西路與重慶南路交口的地方,每天都有賣玉蘭花的人,不只在天氣晴和的日子,他們出來賣玉蘭花,有時是大風雨的日子,他們也來賣玉蘭花。

  賣玉蘭花的人裡,有兩位中年婦人,一胖一瘦;有一位削瘦膚黑的男子,懷中抱著幼兒;有兩個小小的女孩,一個十歲,一個八歲,偶爾,會有一位背有點彎的老先生,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也加入販賣的陣容。

  如果在一起賣的人多,他們就和諧的沿著羅斯福路、新生南路步行擴散,所以有時候沿著和平東西路走,會發現在復興南路口、建國南路口、新生南路口、羅斯福路口、重慶南路口都是幾張熟悉的臉孔。

  賣花的人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他們都是非常和氣,端著用濕布蓋好以免玉蘭枯萎的木盤子從面前走過,開車的人一搖手,他們絕不會有任何瞋怒之意。如果把車窗搖下,他們會趕忙站到車窗口,送進一縷香氣來。在綠燈亮起的時候,他們就站在分界的安全島上,耐心等候下一個紅燈。

  我自己就是大學教授、交通專家所詛咒的那些姑息著賣玉蘭花的人,不管是在什麼樣的路口,遇到任何賣玉蘭花的人,我總是忘了交通安全的教訓,買幾串玉蘭花,買到後來,竟認識了羅斯福路、重慶南路口幾位賣玉蘭花的人。

  買玉蘭花時,我不是在買那些清新怡人的花香,而是買那生活裡辛酸苦痛的氣息。

  每回看到賣花的人,站在烈日下默默拭汗,我就憶起我的童年時代為了幾毛錢在烈日下賣枝仔冰,在冷風裡賣棗子糖的過去。在心裡,我可以貼近他們心中的渴盼,雖然他們只是微笑著挨近車窗,但在心底,是多麼希望,有人搖下車窗,買一串花。這關係著人間溫情的一串花才賣十元,是多麼便宜,但便宜的東西並不一定廉價,在冷氣車裡坐著的人,能不能理解呢?

  幾個賣花的人告訴我,最常向他們買花的是計程車司機,大概是計程車司機最能理解辛勞奔波的生活是什麼滋味,他們對街中賣花者遂有了最深刻的同情。其次是開小車子的人。最難賣的對象是開著豪華進口車,車窗是黑色的人,他們高貴的臉一看到玉蘭花販走近,就冷漠的別過頭去。

  有時候,人間的溫暖和錢是沒有關係的,我們在烈日焚燒的街頭動了不忍之念,多花十元買一串花,有時在意義上勝過富者為了表演慈悲、微笑照相登上報紙的百萬捐輸。

  不忍?

  是的,我買玉蘭花時就是不忍看人站在大太陽下討生活,他們為了激起人的不忍,有時把嬰兒也背了出來,有人批評他們把孩子背到街上討取人的同情是不對的。可是我這樣想:當媽媽出來賣玉蘭花時,孩子要交給保母或傭人嗎?當我們為烈日曝曬而心疼那個孩子,難道他的母親不痛心嗎?

  遇到有孩子的,我們多買一串玉蘭花吧!不要問什麼理由。

  我是這樣深信:站在街頭的這一群沉默賣花的人,他們如果有更好的事做,是絕對不會到街上來賣花的。

  設身處地的為苦惱的人著想,平等的對待他們,這就是「隨順」,我們順著人的苦惱來滿他們的願,用更大的慈和的心情讓他們不要在窗口空手離去,那不是說我們微薄的錢真能帶給賣花的人什麼利益,而是說我們因有這慈愛的隨順,使我們的心更澄澈、更柔軟,洗滌了我們的污穢。

  「一切眾生而為樹根,諸佛菩薩而為華果,以大悲水饒益眾生,則能成就諸佛菩薩智慧華果。」

  我買玉蘭花的時候,感覺上,是買一瓣心香。



          隨 緣

有一位朋友,她養了一條土狗,狗的左後腳因被車子輾過,成了瘸子。

朋友是在街頭看到這條小狗的,那時小狗又髒又臭,在垃圾堆裡撿拾

食物,朋友是個慈悲的人,就把牠撿了回來,按照北方的習俗,名字越俗賤的孩子越容易養,朋友就把那條小狗正式命名為「小瘸子」。

  小瘸子原是人見人惡的街狗,到朋友家以後就顯露出牠如金玉的一些美質。牠原來是一條溫柔、聽話、乾淨、善解人意的小狗,只是因為生活在垃圾堆,牠的美麗一直未被發現吧。牠的外表除了有一點土,其實也是不錯的,牠的瘸,到後來反而是惹人喜愛的一個特點,因為牠不像平凡的狗亂縱亂跳,倒像一個溫馴的孩子,總是優雅的跟隨牠美麗的女主人散步。

  朋友對待小瘸子也像對待孩子一般,愛護有加,由於她對一條瘸狗的疼愛,在街閣中的孩子都喚她:「小瘸子的媽媽。」

  小瘸子的媽媽愛狗,不僅孩子知道,連狗們也知道,她有時在外面散步,巷子裡的狗都跑來跟隨她,並且用力的搖尾巴,到後來竟成為一種極為特殊的景觀。

  小瘸子慢慢長大,成為人見人愛的狗,天天都有孩子專程跑來帶牠去玩,天黑的時候再帶回來。由於愛心,小瘸子竟成為巷子裡最得寵的狗,任何名種狗都不能和牠相比。也因為牠的得寵,有人以為牠身價不凡,一天夜裡,小瘸子狗被抱走了,朋友和她的小女兒傷心得就像失去一個孩子。巷子裡的孩子也惘然失去最好的玩伴。

  兩年以後,朋友在永和一家小麵攤子認到了小瘸子,牠又回復在垃圾堆的日子,守候在桌旁撿拾人們吃剩的骨肉。

  小瘸子立即認出牠的舊主人,人狗相見,忍不住相對落淚,那小瘸子流下的眼淚竟滴到地上。

  朋友又把小瘸子帶回家,整條巷子因為小瘸子的回家而充滿了喜慶的氣息,這兩年間小瘸子的遭遇是不問可知的,一定受過不少折磨,但牠回家後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過不久,小瘸子生了一窩小狗,生下的那天就全被預約,被巷子裡,甚至遠道來的孩子所領養。

  做過母親的小瘸子比以前更乖巧而安靜了,有一次我和朋友去買花,牠靜靜跟在後面,不肯回家,朋友對牠說了許多哄小孩一樣的話,牠才脈脈含情的轉身離去,從那一次以後,我再也沒有看過小瘸子了,牠是被偷走了呢?還是自己離家而去?或是被捕狗隊的人所逮捕?沒有人知道。

  朋友當然非常傷心,卻不知道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可以再與小瘸子會面。朋友與小瘸子的緣分又是怎麼來的呢?是隨著前世的因緣,或是開始在今生的會面?

  一切都未可知。

  但我的朋友堅信有一天能與小瘸子再度相逢,她美麗的眼睛望著遠方說:「人家都說隨緣,我相信緣是隨願而生的,有願就會有緣,沒有願望,就是有緣的人也會錯身而過。」

———選自《鳳眼菩提》(九歌,一九八七)

 



2011年2月14日 星期一

知天命




這天去菜市場買菜
路過新舞台大戲院旁的老牙科門口
看到了算命仙仔老灰啊正默默蹲坐在亭啊腳
一直很想拍他的卜鳥卦,擇日不如撞日,
便興沖沖的趕回家去提了相機,
再約台灣虎一同前去記錄.

熱騰騰的坐了下去,下一秒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戴墨鏡的老仙,倒是老神在在直接問:   要不要算一下?
全部都可以問,算五佰就好!

啊嗒....五佰,好貴
我和台灣虎兩兩相望
可以買好多天的菜了
本想叫台灣虎去算,他有過年紅包可以自己付
而且從家裡出來時,他就說要去算看看命怎麼樣?
想不到小人精算,嫌貴捨不得付大條的

如果這時拍拍屁股走人,落跑應該是上上之策吧

不過,這樣很失面子,又超想拍文鳥咬籤....

啊~先衝下去再說了






算命仙仔很仔細的批命,我很用心的嚀聽
邊聽還邊按快門,忙得很
拍到精彩處,只聽到快門聲
沒聽到老人家在說什麼..........還要再問一次
後來乾脆把相機丟給台灣虎叫他幫我拍了

算完命了....文鳥卻一直沒有放出來.
我問算命仙,黑文什麼時候才可以放出來讓我照一張?
阿伯說:會咬籤的白文凍死了,
這黑文還沒有教乖,不能放出來,會飛走....
難不成
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黑文不會抽籤?

此時
天黑了一邊,有一群烏鴉呱呱飛過了我的眉梢.....


還好,雖然沒拍到卜鳥卦,
四十可以知天命,也算不晚啦!

蠻準的喔....好多件事都說到心坎上
五十年的算命老經驗
人生的數據應該掌握的十分精準了

((  本文相片由台灣虎協力拍攝  有感謝喔!  ))

2011年2月13日 星期日

遠方捎來的嵐羽訊息




本文相片由 Si.Manniven 拍攝



超級謝謝 特派員 Si.Manniven 捎來的 嵐羽近況

看來,老人家還是一樣很三八啊


2011年2月8日 星期二

神仙魚拍的 烏樹林火車





今年過年,除了初四去茶山走一回之外,
只去烏樹林糖廠走走.
初二去,初三又去,好像除了看火車,沒有什麼可以打發.
到處都是人車擠成一團,去到那裡都提不起勁.

我們延著土庫的外圍,那裡興建了一條單車道
是延著嘉南大圳支線的烏樹林線舊糖業鐵道所改建而成的,
又是一條拆了鐵軌再來懷念五分車的單車道
過了福安侯車站小月台之後,再走一小段路,
可以進入種滿各式林木的糖廠苗圃農場.
這裡四通八達的小路還維持著數十年前的石灰碴樣貎.
風一吹滿嘴沙的老滋味.
這般走著走著,穿過鐵道就進到糖廠裡頭了.

能見到SL 370一樣老神在在,勇健的拉著遊客向前進

這樣的感覺真好











猶記得昨天你好像還是國小的模樣
今天卻已是長得和我同樣高的國三生了

雖然感覺尚有點生澀,
拍出來的作品漸漸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是不能自動對焦的半壞鏡頭,可以甘之如飴的使用著.
孩子!你真的有點慢慢成熟了

如果不用擔心升高中的問題
就這樣一直無憂下去,那該有多好?
窮緊張也沒有什麼鳥用.
我打算不管你的學業了,
你就朝著自己舖好的軌道走下去吧!

100天後,
前方坡道,最大坡度千分之500,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