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火車聲

記得卅多年以前　 國小的功課好多
有時搞到晚上十二點還沒有完成
(那個都是放學沒有先作功課才會這樣)
只好一個人,就著一盞日光燈,趴在書桌前慢慢寫
窗外虫聲唧唧,涼風徐徐, 偶有飛蛾在燈前盤旋
桌上的收音機,在午夜十二點時會準時報點
然後流洩出:　今夜星辰　的節目主題曲
那個年代,大家都還記得電視節目撥到十二點會唱國歌吧.

這時居然可以聽到遠處火車站的末班列車
是蒸汽火車頭喔,傳來出發的汽笛聲
再來是漸漸由慢而快的動輪聲響,
淒嗆!淒嗆淒嗆!淒嗆淒嗆淒嗆淒嗆
越來越快,越來越小聲

這時就會覺得自己好悲哀
為什麼有這麼多功課做不完

直到國中課業壓力更大
那時已經開始對追逐成績有點不屑了
不過一樣很無奈的,每天為了應付考試交作業搞到很晚.
寂寞的深夜裡,萬物靜謐安息
透過沁涼的空氣,車站方向依舊傳來午夜的列車聲響,
不過已經從蒸汽火車頭變成了R魯柴電機車頭
柴電機車的柴油引擎在輸出動力時,
轟轟聲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雄壯感覺
伴隨著隆隆的巨響, 驅動著巨輪,無所畏懼的向前奔馳
是我印象中最好聽的引擎聲


那時總覺得只要搭上火車離開家鄉,
就可以不用作功課不用考試不用看大人的臉色


當然,隔了數年之後,我真的選擇搭上火車,遠遠離開家鄉.
這一走,整整離開了十年,這十年變化太大,
差一點就讓我和社會脫節.
等再次回到家鄉時,已經是景象全變的另一個家鄉了
不只糖廠關了,鐵道也出現了好多種不一樣的車頭.
取代了當年在縱貫線日夜不斷奔馳的R魯

所以現在一看到R魯,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欣喜
好像看到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